山有木兮

【已退原耽,主混国拟】“我们之间已经相隔万水千山,时光一去不返。”
疯狂学习,毕业见。weibo@纤尘将落,在打游戏,墙头较多,合集开了不代表一定会写,有事可私信,其他看置顶。

【炬火组】茶凉

◎一篇偏向意识流的中篇鱼,细节较繁杂,基本依照真实历史,不是刀放心(拍桌

◎炬火组,熊兔1.0,纯历史向拟人,微感情向预警,技术力低下阿巴,和爱情扯不上太多边><还是上世纪那点事儿,算是对苏修的一点看法叭= =





“一切都结束了。”





       军刀在手,缓慢地割裂了颈项上的死白肌肤,像剜过一泓了无辙迹的濒亡水波,血色细细渗出。



       渐而深入,银色尖锋陷进淤积脂肪之下的地域,穿透表面皮肤的阻碍,快速探至生命体征微弱的气管附近,血脉被割断。锐器擦过尤其敏感的骨肉,受刑者开始尖叫,痛苦万分地扭动身躯,拼命蹬着被镣铐固定踝胫的双腿。不久,颈动脉同韧带一并断裂,气管破碎,惨烈声息蓦然消逝,犹如切除腐肉余肿,一颗头颅落在枕上,血液从毛熊的唇畔滑落。




       她手法娴熟,一如确凿无疑的刽子手,亲自终结了背叛苏维埃的渣滓的生命,不值一提的累赘,无论当下境况如何狂乱无序,这都将证明——她始终是最优良之意识体,绝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不可战胜。  



       毛熊略一俯身,搁置军刀,躯体半倚于床架一侧,暗金圆徽浸染深浓腥锈的血污,唇齿微颤,神间不乏一种奇特难言的微笑,似乎展示着连日艰辛倦怠后难得的松快与柔情。



        一股感受,宛如柔润的斯拉夫乐律,淌过她被异物侵蚀的面容,稍显忧愁哀伤,流露出低沉而节奏齐整的挽歌意味,挟带了在岁月疾浪下消磨得薄弱不堪的赤红意识,一切归于虚无。她神色渐转平复,从上一刻侵占一切的迷惘心绪抽离而出,回归原有的沉静冷漠态度,挺直腰背,低眸俯望血色沾染漫溢着的枕席。血珠游移至雪白的褥沿,顺劣质棉绒轮廓流去,汇聚相交于最边缘那一线,坠落于地,挤满砖石间的细缝。




       失去活力的死亡尸体,过不了两三日就会腐败,气味腥臭得令人难以忍受,必须尽早处理。毛熊不免一皱眉。她原有一名手脚利落、举止轻便的助手,倘若这位同志今日能腾出空前来帮扶一把,要处理这样一具体量不足的受刑尸骸必然轻而易举,可惜不知何故,近些时日,竟极少碰见其一面了,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她思索半刻,略含愁闷,低低落下一声叹息。



       要独自将一具完整无缺的横尸移下床单,拖行着步出处刑室,转过三道长廊与两处拐径,送入安于室内的焚烧炉,实在相当不易。毛熊走近床旁,索性以五指紧紧揪住断首的一大团发根,拽至半空。细细察看时,颈部被锋刃咬裂的平整割口尚涌血不止,毛熊以齿列撕扯下军服袖口一小段青绿衬布,勉强裹住手中污秽腌攒的头颅,赤血浸透了衣料。




       她足步稳缓,无声无息地远离床位,体态飘忽不定,像苍白近于透明的游魂,憔悴委顿,眼窝严重凹陷。意识体一面难以抑制地咳嗽,肺部衰颓蜷缩,气音短促,一面以掌心死死摁住尚未痊愈的肋骨处,骨节断裂,疼痛感燎灼心脏。白头鹰在她心畔咫尺之地,留下了一颗灼脱皮肉的金属子弹,使人长夜每一时每一刻都不得安寐,无时无刻不经受着如此骇人的苦痛折磨,宛如凌迟。



       如非及时闪避,她很可能已被白头鹰一枪洞穿心脏。再可怕不过了。




       乌黑紧闭的合金门后,转瞬间,恍惚有细碎的连绵足音,有人驻足,不知为何,刹那气息一凝。



       一秒,或许是两秒,那人放松下来,立于门外,以极低而轻淡模糊的音线,温存地叫唤了一声什么,无从辨识。毛熊没有抬首。



       “达瓦里氏,你来了。不管你是谁(除却那可憎的白色资本家),进来吧,我需要一人帮忙,帮我把这个叛徒的躯体拖去焚化炉那里烧了。你不会害怕血吧,达瓦里氏一一这里满地是血。”



       口吻并无商量斟酌之意,词锋简洁,直截了当,浑厚专断,拒绝其余一切旁枝末节、烦琐杂事。与其最初展现的面貌毫无相似之处。来人可能并不意料到她压根未认出自己,怔忡地定定立于原地,迟疑半晌——也许仅仅是毛熊主观臆测所致。原先门的另一侧那些细弱的沉闷声音消失了,完全意义上的时间静止,除却不够明晰的喘息与近于幻觉的足音便毫无声响,像流动艰缓的凝固冰湖,古怪至极;门并未上锁,但没有人打开。




       这种情况异于往常,毛熊深觉惊异,表情陡然一沉,难堪尴尬,如深井之下的水流,如此轻易地被一桩小事激怒。她数日以来的烦躁、怨恨、痛苦、凄凉与沉重的负罪感,无可遏制地疯狂蔓延滋长,啃噬着胸间最深之地存活的残余一点清白耐心的良知,蓦地全部掉转矛尖,一齐冲动地向那位很可能一无所知的可怜无辜者涌去了。



       她牙关紧咬,死命忍受那股似乎撕裂灵魂的强劲拉力,深赤圆瞳底浮现一线属于原始自然的残忍性情,像悲抑濒死的庞然兽物,歇斯底里前可能出现的最后一丝征兆与反应,温热腥血流经发红的眼眦,笑靥怪异地扭曲,神间表露相当不加收敛的恶意同危险的信号。



       然而,在她发疯的前一瞬间,门外有了答复。



       “啊,是这样吗亲。我只是来看看亲的。算了,我这就来帮忙。”




        这柔静音色熟悉得令人心惊。毛熊像从某种狂乱失控、崩塌陷落的非理性幻象中霍然脱离、瞬息解除了神情及肢体上一切戒备威胁。她清醒过来,面色趋为苍白,血色褪尽,浑身如坠冰窟,如此明确地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行为将造成怎样毁灭性的后果,难以自制地下意识往后倒退两步,手中人首砰然坠地,一个踉跄,几乎跌倒在地。



       是兔子。她从未料想过兔子会来这种地方找她。



       太难以置信了。




      无论如何,兔子终究不曾见识到她内心深处尖锐狂暴、焦躁郁愤那最为阴暗的一面,并不知晓她魂灵积蓄着如何深沉可怕的惊人怨恨,这值得毛熊暗自庆幸。



       毛熊承认自己的心理短晢稳定下来了,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压得神经断裂,崩溃失态;她抵御住了即将淹溺耳鼻的汹涌浪潮。诚然,她这种判断并不十分准确,甚至忽视了一些必要关键的因素——但这不重要,她需求的只是暂时的安慰,不管它是真的还是假象。



      恢复从容,一切漪澜归为平和。像一束柔韧绵薄的细丝自疲弱脏器溢向四方一样,力量重回淹滞僵冷的四肢,毛熊感觉面庞泛上温意,似乎回复了以往的状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气神,极力佯作健全无恙、活力如旧的战斗民族态度。企图强迫自己脑海中日渐失控的理智思潮回复原有的严峻秩序,突破淫靡贪婪的腐蚀资本如蛛趁丝般强硬加诸她身的桎梏枷锁,假装资本无序且变幻不定的微蓝色泽从未侵染过她——永远代表无产者之意识体——的暗淡双眸。沉淀血晕的赤红镰锤旗帜颓然倒于地面。



        她表情平静——实则宛如脆弱的薄冰,无法长时间维持现状,脚步轻若未闻,缓慢地度过堆满瓶瓶罐罐的药品推车,扭开了合金门。



       毛熊略略抬首,第一眼并未望见兔子,正自猜疑,耳畔忽地流过一道微弱柔和的人语,低低唤了声“亲”。纤细的雪白衣影移入门内。她一恍神,机械性地侧过面庞,目光先触见一双草食动物温静天性的茸茸长耳,略微下移,矮她半截的银色发顶随之跃入视野。



       不久,两只意识体皆步入室中,门被兔子顺手关紧。




       日色被隔绝,凝固着的冷光冰封了整片处刑区域,静默降临,令人生惧,感觉上除却台面上死状悲惨骇人的无首尸躯别无他物,散发腥热气息的液体流溢满地,兔子不觉屏住呼吸,指尖发颤,近于不敢动弹。



       应当这样描述,她看上去并不像畏惧面前深红的血光与森然阴冷的景象,面色不显惨白,足下平稳,浑无虚浮态势,神色镇定得非比寻常,具备一种令人信服的魔力,极富可自如掌控的意志和坚韧执拗的惊人力量,精神风致比什么都更夺目。校服裹拢于肩,转盼流光,稚气的底色被年深月久的水流揾洗得澄明异常,已足以忍受一切岁月变换所致的磨折与苦难。



       剩余的解释,兔子所惧怕的是另一事物。一份与“遥远”无涉的意识,威胁性远甚于西方意识体的所谓“和平演变”,可能引起精神上无休无止的混乱恐慌,一个虚假的红色捍卫者。——恶毒尖刻的利益物质,究竟如何随意地降服曾坚如磐石的信念,摧毁神像,消磨耐性,使其异化成怎样一只怪物,历史亲眼目睹戏剧,无论起源与终结,并终将以不可计数的册页承载它,最后沦为过去。



       仔细想想,曾经难以忘怀的温情或幽默的时刻终究磨灭了那股长年从心而生的恐惧和偏见,溶和进无限怅惘的深潭。




       一种陈旧的敬重情意涌现心头,兔子掖于心底的冰寒决心松动一瞬,面容舒缓下来,减弱神间凸显的异样纠结的矛盾心理。之后,她仰首时,视线扫经毛熊血迹斑驳的陈年军服,灵魂深处,却不由得滋生一阵微细如电流般的刺痛感。



       现实、自身、历史、事态,所有演变所有因素所有挤压,都似乎刻意地制造了如此一桩近似悲剧的巧合,要求由她为此画上永久的休止符,担当令她深感痛苦的责任,如铁铸火燎、致命扼腕,促使她采取行动,彻底完成此行所下定的坚定哀伤的抉择——显然已成不可避免之事。但兔子仍抱有一定希冀,近似虔诚,至少再保留最后一段未受玷污的时光,最后一句话。




       毛熊一直俯首以粗麻绳处理着处刑台上形同枯槁的寂寥尸体,肩侧至颈下,腕部至脊背,包括双膝及足胫, 都紧密捆绕上一圈滞涩的绳芒,深刻勒进肌骨,动作流利纯熟,似乎处置这样的躯壳并不止一次,她拭净床褥上肮脏的残血。片刻,尸体被塞进湿漉漉的霉烂麻袋,死亡的强烈异味掺混腐朽溃脓的特殊气息,棘腹刺肺,使人不能不掩鼻;袋口旋刻被一丝细苇扎紧。



       毛熊转过身,原预备仔细告给她以往的学生一路上必需注意的事项,却不想刚一扭身,一手随之探至,己顺畅地接过攥在她指端的粮袋绳结。兔子拎着麻袋,神态仿佛轻快良善,微笑着,但并不如何热忱,赤眸流经一种值得信任的奇异眼光,稍稍呵出一口吐息。



       她道:“亲,我想问问,这位死去的亲,真的叛离了苏维埃吗?”




       相比平日,兔子的语调截然不同,有意拉长齿间徘徊的字眼,试着引起适当的留心,内心满怀疑虑,哀愁执著,敏感地寻觅环境氛围中存活的任何不安定的细微引信。可以确定,她确实有着那么一些无从了却的心绪,像纤丝断裂前最终明知无望的无奈抵抗,企望某种事物复生的一点私心——毛熊并未发觉,或者她压根不愿意去深入理解面前人神情中晦暗的无声言语。



       “是的,达瓦里氏?你觉得奇怪?这种事可很寻常。像这样无耻的英特纳雄耐尔的叛徒,根本不需要使用切实证据,你从他的神气里就能看出,没骨气的蠢笨蠹虫,临战投降的杂种,这种废物没必要留着。达瓦里氏,你应该明白留下这个人是什么后果,何况这叛徒没说一句话来自证清白。”



       一番略为繁冗的答言耗尽了毛熊倦弱的肺最后一点鼓胀的余力。她眉尖一皱,终结谈论时,咽喉受着空气间散漫尘埃的刺激,不免轻微地干咳一两声,别过首去,两根指节并齐微曲,抵于唇下,气若游丝,逐渐走入前往遥迢而不可知的死灵国度的寂寞旅途,这点确凿无疑。形体的支离衰弱,正加速着意识与萎缩物质形态的分离,安寂而恒久的告别即将尘埃落定。毛熊放下五指,回首细看,另一只意识体却已在她转移视线的那一瞬,走至床架旁了。再凝神一瞧,床架上空无一物。




       很忽然的,免子垂下首,下颌轮廓几乎碰触衣襟,银洁发丝从耳廓滑落。她以一种别样的极快语速,双唇抿成一线,相当久违的,似乎度过漫长的一生,轻声道:



        “老师。”



       毛熊并未听清她说了什么。




       她心头升起一股骇疑,近似不确定,完全未反应过来,下意识想偏首观察其神色眉目,再次诘问详细情形。旋即,仅仅一两秒的流逝,足音逼近。毛熊陡然感觉心口处蔓开尖利的疼痛感,有什么相当锋利的事物自脊心刺入,寸寸推进,割裂艰难搏跃着的青紫脏器,骨肉绞得粉碎。



      恍惚之际,她以为是错觉,低下双眸,终于望见胸口一点银寒的刀锋,穿透军服对襟,一缕殷血缓慢渗出。



       兔子松开了手。



       她低声道:“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叫亲老师。”




       水晶坠地般的一响,一切流动沸腾的无垠事物都静止了,堕入死寂,真切得那般惊人,光阴变迁凝滞于此刻,一瞬息又天旋地转。毛熊倒退三步,难以自抑地剧烈喘息着,偏转躯体,面色白弱如纸,气音渐转微弱。不知何故,她像暂时忘却了肉体上灭顶撕裂的痛楚,居然竭力抬起目光,企图搜寻兔子眉目间任何情绪的遗迹。  



       太迟了。毛熊只来得及从模糊难辨的视野中依稀辨认出兔子纤弱细白的身形,意识就已涣散,前一刻如同回光返照,她浸血的瞳光霍然寥落黯淡,失去了往日的明泽,宛如褪尽色调的沉积物。奄奄一息。



       在躯体摇荡着,彻底跌进血泊之前,毛熊阖上半个世纪未肯安歇的双眸,任由血污溅满脸庞。




      是该她休息的时间了。





END.

真就,《试试就逝世》呗= =

我现在就感觉,我真的好勇啊,整个那兔圈可能只有我一个敢写兔子手刃苏修的(。)这叫什么,这叫兔兔与鹰酱共同推动冷战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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